高球人物2018-08-30

高爾夫思想家喬夫.歐格維

談球場設計、高爾夫勢利眼、摔車的教訓、為何獨自揮桿時絕對不可摔球桿,以及齊伯林飛船合唱團主唱吉米.佩吉參透高爾夫秘訣!
高爾夫思想家喬夫.歐格維

我一向認為長而密的深草區是最不具吸引力的障礙區。然而不知不覺之間,長草區已變得越來越短、越來越稀疏,就連一向以嚴厲著稱的美國公開賽也不例外。Pinehurst美國公開賽的球場配置不是很棒嗎?該週表現最好的選手馬丁.凱默(Martin Kaymer)不是順利勝出嗎? 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堅定悍衛深草區的人士:20121年名人賽,如果布巴.華生(Bubba Watson)的球落入第10洞球球道右側又長又密的深草區,必須將之切回球道,比賽還會那麼緊湊有趣嗎?大膽自長草區直攻果嶺不是更好看嗎?難道你寧可看菲爾.米克森(Phil Mickelson)在2010年名人賽第13洞緩攻,而不是自松針堆直攻果嶺?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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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狹窄的開球落球區和又長又密的深草區都不是我的菜,一點也不喜歡。那麼我是如何在配置最嚴厲的Winged Foot球場拿下2006年美國公開賽冠軍?事實上,大家的開球成功率都不高。如果球場配置單純只獎勵開球準確無比的選手,經常會收到反效果。結果就是所有選手一起沉淪。嚴苛的球場配置使得不比精準著稱的菲爾.米克森六度在四大賽屈居第二。到頭來100碼以內的擊球績效反倒成為2006年美國公開賽的決勝關鍵。而我剛好就是那個星期績效最好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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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詢問齊伯林飛船合唱團主唱吉米.佩吉的創作秘訣,他回答說「光和影」,亦即聲音和曲式的混合。我認為高爾夫球場設計也應該是如此。呈現對比。長洞和短洞,簡易和困難,緊張和快樂,相互交錯。處處讓人耳目一新,處處有驚喜,但又合諧有致。最糟糕的莫過於漫無節制,尤其是一味朝向過度困難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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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彈吉他,大概差點12,不是很高明。但是偶爾也會有神來之筆,就和打高爾夫一樣。連我自己都拍案叫絕。然後我幻想和吉米.佩吉共處一室,撥弄著我們的1959 Gibson Les Pauls舊吉他,相互唱和。就是這些小小的幻想讓數以百萬計的空心吉他愛好者私底下埋頭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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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或許是最有力的高爾夫字眼。你可以想像奧古斯塔par-5第13洞降級為par-4洞會引發何等強列的心理效應嗎?雖然它只是一個武斷的數字。有膽量兩桿直攻果嶺的選手將會寥寥無幾,因為大家都害怕吞下雙柏忌。然後不只選手怨聲載道,球迷也會抱怨再也看不到老鷹,就連博蒂都少得可憐。但是,請注意,72洞優勝成績仍然不會改變。1934年以降第13洞4.79桿的平均成績想必也不會變動太大。一切只不過是記分卡上的數字遊戲罷了。但是必然引起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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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老球場的一些經典設計在今日肯定不會被模仿。Riviera第6洞果嶺中央的沙坑。Pine Valley第10洞深陷的鍋壯小沙坑。這些設計在今日肯定會被視為發神經,我想是因為過於做作,不自然。還有些球洞的整體設計也不容於今日,例如奧古斯塔par-5第15洞。從這一洞企圖兩桿攻上果嶺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就算用挖起桿緩攻也十分嚴峻。此洞由於特殊歷史地位而被視為經典設計,但是放諸今日任何一座球都都會引發球員連番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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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學者到羅瑞.麥克羅伊(Rory McIlroy),par-3短洞人見人愛,例如Pebble Beach 106碼第7洞和蘇格蘭Troon球場par-3郵票洞。它們都被視為天才之作。問題是怎麼沒有更多這類球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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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賽期間的奧古斯塔第12洞果嶺和第13洞開球台是我高爾夫生涯的黃金時刻。原因是只有極少數人能夠站上這個位置。這不是勢利,而是成就的象徵。每次站上第12洞果嶺都會不由自主想到古往今來只有極少數人能夠站在這個位置。你推球進洞之後要過好一陣子才會聽到掌聲,因為觀眾被隔離在160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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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高爾夫勢利眼,我至今歸納出四種人。第一種是同時加入多個俱樂部的會員證收集狂。他所加入的都是昂貴的私人俱樂部,而且總是不忘掛在嘴邊炫耀。第二種是傳統主義者,他們成天談論嚮往在蘇格蘭的6,000碼濱海球場用木柄球桿打球,並且堅稱沙坑耙子發明之前才是高爾夫的黃金時代。第三種是大又新先生,他每隔半年換一支新款1號木桿,擁有40支Scotty Cameron推桿,開著簇新跑車前往7,500碼球場,喜愛附酒窖的豪宅。最後是像我這種崇尚歷史的傢伙,滿嘴老球員、老球場、四大賽歷史等等,對每一座經典球場設計和淵源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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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的兒子哈維是個固執的傢伙,如果他決定不吃晚餐,就算你和他耗上兩天兩夜,也休想他會吃一口。老婆茱莉和我都認為他的固執是遺傳到我。我五歲的時候決定學會騎自行車,結果跌得遍體鱗傷,整整練習一天半終於學會了。這種固執再加上一點自戀的個性對我的高爾夫生涯不無幫助。傑克.尼克勞斯(Jack Nicklaus)不也是很固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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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執和決心在平標準桿三英尺推球發揮作用。但是連續六週在比賽中面對50記這種推球,對你的意志力是一大考驗。在長達30年的職業生涯中,你終究會屈服於三英尺推球的淫威之下。我完全不敢輕忽它,即使是在練習的時候都嚴陣以對,因為我不想養成壞毛病。於是我戰戰兢兢磨練每一記三英尺推球。我渴望有朝一日退休後和好友球敘時,看到不順眼的三英尺推球就用球桿掃離果嶺,然後走向下一洞開球台。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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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維.巴列斯特羅(Seve Ballesteros)的擊球準備姿勢比其他任何選手看起來都更順眼、更完美,尤其是短打。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為細看之下,你會發現塞維的姿勢有許多不正統之處,完美的形象頓時落漆。但是高爾夫的第一印象總是最準確、最可以信賴的。就好比第一眼看到畫框就感覺它歪了一公釐是一樣的。老虎.伍茲(Tiger Woods)在2002年也給人同樣的感覺,尤其是長桿。時下只有一位選手給我順眼的完美感:路易.歐修森(Louis Oosthui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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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目睹擊球準備姿勢順眼的完美感,建議你前來史考次岱爾的Whisper Rock俱樂部,我是那兒的會員。此地除了有30位左右的職業選手出沒外,還有許多不需要我讓桿的業餘高手。俱樂部錦標賽採36洞比桿賽形式,我從未贏過。今年我差一點得逞,最後敗在一位名叫吉姆.史崔克蘭的業餘球友手下。後還我得知吉姆是菲爾.米克森在亞歷桑納州立大學的同學。這裡像吉姆這樣的業餘高手多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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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到另一種高爾夫勢利眼:認為球場越難越好的人。在一場巡迴賽中,有俱樂部會員對我說,「你一定以為這座球場很簡單,對嗎?真高興看到它打敗你,就像它打敗我們一樣。」奧克蒙的會員就屬此類型。果嶺速度越快、難度越高,他們越高興。我實在不能理解這種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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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書籍實在不比以往有趣。我喜歡閱讀巴比.瓊斯(Bobby Jones)的書籍,很可惜現在已經看不到像樣的高爾夫書籍了。像湯姆.卡拉漢(Tom Callahan)這樣的高爾夫寫作大師已日漸凋零,因為沒有太多舞台供他們發揮。教學之外的高爾夫書籍銷路欠佳,所以作者們也懶得朝這方面發展。說實話,現在也沒有什麼傳奇事蹟可供書寫。網際網路將一切都攤在陽光下,再也不可出現像班.侯根(Ben Hogan)這樣的神秘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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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Muirfield英國公開賽週前兩天,幾位熟門熟路的職業選手驅車前往North Berwick揮桿,消息傳開之後,一共有30位選手打過那座球場。大家都公認是他們這輩子最有趣的高爾夫經驗。球場設計詭譎多變,令人嘆為觀止。九洞兒童球場更是偉大設計,成人必須有兒童陪伴方能上場。看到這座兒童球場,我頓時瞭解到,高爾夫養成教育的秘訣在1888年這座球場興建時就已呈現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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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需要更多類似蘇格蘭Turnberry球場的切球和推球球場以及內布拉斯加Prairie俱樂部的par-3 Horse球場。切球和推球球場完全免費,只需要一支挖起桿和一支推桿,可以穿著牛仔褲和T恤上場。你可以在Horse球場任何地點開球,優勝者選擇打向哪一個果嶺。這兩座免費的迷你球場一向人滿為患,可見受歡迎的程度。如果每一座正規球場都能播出五英畝土地興建迷你球場,一定可以吸引更多人加入高爾夫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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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草球位的短打頗令許多業餘球友感到頭痛,經常導致劈起球失手。有時就連職業選手也不能倖免。我就知道有一位實力不錯的職業選手,姑隱其名,患有嚴重的劈起球失手毛病。這是他內心永遠的痛,不過他倒是很擅長掩飾自己的弱點。他寧可將球打到極度困難的球位,也要避免打30碼劈起球。他目前日子過得不錯,不過遲早會在全國性比賽轉播中面對必須飛越沙坑30碼劈起球,到時候勢必露餡,然後你就知道我在說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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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一位職業選手在揮桿過程中都會有所「保留」。我意指有節制度釋放球桿通過擊球區,以免小白球過度朝某個方向彎曲。羅瑞.麥克羅伊和安傑爾.卡布瑞拉(Angel Caberera)是唯二的例外。羅瑞擊球毫不保留,他的小左曲球是一大奇觀。安傑爾狀況好的時候可以打出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右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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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球場上大發雷霆是很怪異的一件事。沒有人會在獨自打球的時候摔桿,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摔球桿等於召告天下,「以我的實力不可能打出如此糟糕的一球。」表達難堪又自負的心情。事實上,他的實力並沒有那麼好。所以倒頭來我們反而替他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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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吉歐.賈西亞(Sergio Garcia)已從超級擊球高手晉升為高壇最佳。他一向以紮實擊球著稱,但是現他的作球功力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媲美班.侯根。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推球卻朝反方向發展。塞吉歐17歲的時候是我見過推球最穩的人,15英尺以內十拿九穩。但是隨著擊球績效進步,推球卻節節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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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初期,現在的歐巡賽長春組選手彼得.佛勒(Peter Fowler)打電話給彼得.湯遜(Peter Thomson)尋求建議。佛勒苦於無法突破,於是便請教五屆英國公開賽冠軍湯遜怎麼做比較好。湯遜毫不遲疑回答說,「打出更低桿數,」然後掛斷電話。佛勒起先很沮喪,然後領悟到湯遜的微言大義。湯遜其實是想說,「你所面對的只有一顆球和一個球洞,所以不要再跟自己過不去,不要再自尋煩惱,放手揮桿,打出更好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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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萊德盃在奧古斯塔舉行,而後九洞在最重要的時刻如何成為勝負關鍵。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奧古斯塔絕對不會同意在秋天球場狀況不佳的時候辦比賽。不過我們可以幻想一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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